当下中国城镇化进入到以存量为主的发展阶段,城市更新成为了这一阶段城镇化进程中新的增长点。工业遗产作为城市更新的重要组成部分,蕴含了时代及城市的记忆。如何使其在新时代下实现转型复兴,带动城市发展,是全球诸多国家城市发展所面对的共同课题。

河北省委、省政府决定以河北省园林博览会为载体同期举办国际城市规划设计大赛,以高水平设计理念和成果全面提升河北省城市设计和建设水平。“为美丽河北而规划设计”第三届河北国际城市规划设计大赛(邯郸)由河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河北省自然资源厅主办,邯郸市人民政府承办,邯郸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组织,《城市·环境·设计》(UED)杂志社策划执行,于2020年1月16日在河北省邯郸市正式拉开帷幕。

第三届河北国际城市规划设计大赛(邯郸)主要包含:邯钢片区城市设计国际大师邀请赛以及第三届Q-CITY国际青年设计师竞赛

主办单位

河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河北省自然资源厅

承办单位

邯郸市人民政府

组织单位

邯郸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

策划执行单位

《城市·环境·设计》(UED)杂志社

邯郸,一座在她三千余年的建城史上都从未改过名字的千年古都,同时也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8000年前,我们的祖先就曾在这里繁衍生息,战国赵、魏以及汉末的曹魏、北齐等都曾在这里建立都城。

此外,邯郸也是著名的“中国成语典故之都”,“邯郸学步”、“完璧归赵”、“胡服骑射”等等这些耳熟能详的成语故事就发生在这片壮丽的土地上。

▲丛台晚霞

鲜为人知的是,邯郸还有着中国的十大钢铁城市之一的称号。在邯郸过去的城市发展以及中国工业化进程中,以邯郸钢铁厂为代表的钢铁企业做出了突出的贡献。然而随着时代发展,位于市中心区域的邯钢厂区也给当下邯郸城市发展带来了压力。如何利用好邯钢厂区的工业遗产,使其成为邯郸发展的新动力,是邯郸城市当前面临的发展难题。

▲邯钢从建设到投产的历史照片

2020年1月16日,“为美丽河北而规划设计”第三届河北国际城市规划设计大赛在河北邯郸拉开帷幕。其中邯钢片区城市设计国际大师邀请赛围绕“工业遗产转型复兴”,以承载着邯郸市工业记忆和历史积淀的邯钢东厂区为基底,邀请国内外六家顶级设计大师团队参与到竞赛中,聚焦存量时代到来的当下中国城市在转型过程中遇到的实际问题。

本次推文为大家带来程泰宁院士团队的专访。在访谈中,由程泰宁院士团队代表、筑境设计总建筑师薄宏涛先生向我们介绍筑境设计多年的工业遗产改造更新的实践脉络,展示了一种切实的工业遗产转型价值观。

▲程泰宁 | 中国工程院院士、全国工程勘察设计大师

访谈 | Interview

▲受访人:薄宏涛程泰宁院士团队代表、筑境设计总建筑师

01 邯郸的三种时态

Q:过去您的团队做的首钢改造项目在业内取得了非常高的赞誉,这次参与到邯钢片区的城市设计大师邀请赛之中,您认为它与首钢的设计任务相比,会有什么样的不同?另外,能否介绍一下团队怎么和邯郸结缘,为什么会有兴趣参加到这次的大赛之中?

薄宏涛:整体上看,一线城市跟三线城市有着不同的工业遗存更新策略。一线城市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我们要做的是为他们提供城市职能需要的场所。所以只要“顺势为之”,这是一线城市的利好。

而回到邯郸上面,我们知道她是中国在这几千年文明史里唯一一个不曾改名的城市,有着非常好的文化积淀,对我而言,这是非常具有文化魅力的一点。

▲邯郸城市照片

而邯钢,则是中国工业近代化和现代化的一个重要的实施支点,是整个新中国工业化进程中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可以说是中国工业文化的一个缩影。所以在这一个点上,就有两种文化在这里交汇融合。

▲邯钢东厂区

另外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是:在我们大赛的基地旁边就是赵王城。工业遗存与国家历史文化遗产这两种文化又在这里交锋。而且另半部分的邯钢西厂区,还在持续运营着。这么一种过去、当下和未来三者之间交汇的状态,是这个项目特别有意思的一点,也是我们参加到这个项目的一个重要原因。

▲赵王城踏勘现场照片

我们也希望通过这个项目去传达一些我们对于工业遗存更新的态度、观点。首钢项目之后,很多人问我们首钢模式能不能复制,但其实首钢模式可能面向的是国内的一线城市,本身有着很多利好因素,可以用那种高举高打的城市复兴的模式,通过奥运这样的城市大事件来推动更新。 可是像邯郸这样的三线城市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那她可以用什么方法?我希望通过这次邯钢改造的项目,探索出一条对于三线城市适用的产业导入的模式和工业遗存更新再利用的模式。

02 他山之石

Q:您也曾在邯郸发布会的采访上提到与西方国家的工业遗产项目不同的是,我国现在面临的是一线城市和二线城市、三线城市同时面临的这样一种状况。能否请您再介绍一下您的这个看法,对于西方已有的工业遗产转型的经验上,您认为哪些是可以借鉴的,哪些则是我们需要重新进行探索的?

薄宏涛:欧美国家进入工业化的时间比我们早,建立起对于工业遗存的价值认知以及实践也比较我们早。我们能够从他们发展的历程上面能够看到我们有可能会经历的一些发展过程。 所以我觉得可以参考的是他们发展的历程,从最早的静态遗址公园更新,到小型的体验式的文化类建筑物、博物馆类建筑进行在地的更新,再到开始有大范围的、整体性的产业植入和系统城市复兴的项目。

▲德国鲁尔工业遗产区

▲纽约曼哈顿高架铁路公园

目前我们的经济还保持着一个相对比较高位的增长,人口基数也非常大。不同的城市能级意味着它的经济动能和人口吸附的能力以及它对于整个城市系统产业更新的诉求和能力是不一样的。三线城市现在是人口净流出的状态,一线城市则具有非常强的磁级。

所以不同的城市的策略应该是不一样的。大量的人口涌入意味着要有大量的产业空间,需要这些工业遗存的空间,为新涌入的人口,提供创业、就业和生活的空间。通过工业遗存的更新,提供了更多的城市公共配套服务。反之同理。 城市跟我们人体的肌理是一样的。它是生长的,它既可以长大,也可以缩小,缩小不意味着是坏事,“精明”的收缩对于城市来说也是一种转型和发展的策略。

欧洲有很多这样的案例,不是因为没钱,而是没有人口,所以变成一个宏大的工业遗址公园,然后通过复垦、土壤的治理,让它变成良性的生态系统中的一个组成份子,整体提升整个大区域的生态环境,城市也可以变得很美好。 不是说非得要把它改成能用的建筑,或者必须要转化成为什么新的功能。对于国内来说,其实还是有很多遗存更新的主导者和实施者存在误区,认为不把工业遗存改出新模样、不装载新的产业、不吸引更多的人进来就是失败的,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更新价值观。

03 增量设计与存量设计

Q:过去筑境设计参加到了首钢的工业遗产改造之中,呈现出了非常优秀的作品,能否请您结合过去的经验聊一聊在处理工业遗产规划设计项目上与其他项目上最大的不同点是什么,哪些是需要特别考虑的?

薄宏涛:其实过去,我们经常讲的是“改造”这个词。我最早接触改造项目大概是在06年左右,那时改造的大量性工作其实是历史文化街区。 千禧年之后,学界越来越重视对建筑群组的保存及其对于留存城市集体记忆和历史文化风貌的意义,于是从早先单纯的静态保护独栋建筑开始转变思路,趋向于保护完整的街区,用完整的风貌来呈现我们过去在单体保护之外忽视的关于建筑群体之间的非常具有中国性的组群式空间表达。 我们在06年到10年的时间里也陆陆续续做了一些历史文化街区、传统村落的保护和更新等。这段时间公司很重要的一个改造项目是程先生主创设计的南京博物院的二期改扩建。

▲在程泰宁院士的经典设计作品南京博物院二期改造工程中,设计将老大殿整个空间进行抬升,并且对老馆进行了空间和立面的提升,结合新建的要求进行空间的织补,包括所有殿地下的串通的空间和动线组织等

当然这还是属于文化类建筑的范畴。在接触首钢项目之前,我们零零星星做过一些工业遗存更新,比如说冷库、机械厂的改造,但规模跟首钢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工业遗产改造项目跟我们所讲的“增量项目”的这种差异性,我认为其实是一个逆序思维的一个状态:增量项目获取到一块土地,这块土地因为有上位的控规,所以会清晰的约定土地性质、建设的建筑的性质,包括容积率、高度、密度、绿化率等等,是一个很清楚的自上而下的指标管控的过程。 存量项目的不同之处在于它的逆序思维过程。在我们接触的这些存量改造的项目里,一般项目之初业主都没有能够想清楚应该做什么。这就要求设计师首先需要系统的了解业主的诉求,了解城市经济结构、产业定位和土地的遗存要素、历史记忆,并将之转化为自拟的预设设计任务书。

▲筑境设计参与之中的首钢北区两湖片区的城市设计

在城市设计中需要综合所有上位因素来进行一个系统性的考虑,比如说整个区域的城市交通、未来有可能导入的产业结构、以及对应产业对它的建筑肌理空间和场地有何要求等一系列的问题,另外还包括一些对于历史以及在地的尊重等,这些是在做增量设计的时候较少遇到的。

此外,还要了解业主诉求,需要配合业主去做很多经济测算的工作。这些都统筹在城市设计里面完成,最终通过设计思考呈现一个可行性方向,而这个方向再反过来去推动控规的调整,最后再呈现出新的指标,来指导下一阶段的这种工作。 正如我们之前说的,增量设计是个“指标控制”,而通过城市设计来推动工业遗存改造是“要素控制”,在一大堆要素里头寻求到一个平衡点和最优解,是一个反复推敲各个要点之间博弈的过程。工作量自然也是要大得多的。

04 以首钢为例

Q:能否谈一下在首钢这个项目中是怎么去推进这个过程的?

薄宏涛:当下我国的城市化进程进入到存量为主的时代,首钢的改造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一个历史课题,它出现的时间点正好是国家对于全面的经济结构的调整以及北京市的经济结构的调整。 首钢项目的规模在全国甚至是世界范围内都是非常罕见的。前后有很多团队参与到了它的改造工作中,比如在这个项目上跟踪了很久的北规院施卫良院长、鞠鹏艳所长团队、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吴晨老师团队、清华大学刘伯英老师团队等等,在我们之前已经做了非常多的工作。我们参与的主要是首钢北区的两湖片区的城市设计及其后的建筑设计。 首先,我们提出了一些关于地块和产业的理解,比如建议三号高炉做首钢博物馆。基于一个详尽的踏勘,把产业在原有的控规的产业导入的基础上,将产业细分,想象产业会带来的空间场景的呈现,分析是否与之匹配。

▲首钢三高炉博物馆

最北面的冬奥广场,作为奥组委的办公园区,在跟进做城市设计的时候,我们在旁边提供了一些配套的停车和衍生的产业链的入驻的企业办公的空间,东面提供星巴克咖啡馆等城市配套服务职能。还有中国院李兴刚大师做的工舍酒店、倒班宿舍,都是为依托第一个锚点建筑冬奥广场来作出的产业衍生进行的配套。 在高炉改造上,考虑到它跟冬奥广场之间的关联,我们设想它能否承载首钢百年大庆主会场这样的职能。再往南面是体育总局的训练中心,体总希望能够为冬奥健儿提供一个冰上训练的这种场地,因为冰上训练对于空间的要求很大,所以我们挑选了一个精煤车间,这个单体建筑非常长,接近240米长,在这里面植入了体育总局的训练中心,这样就把它的冰上团队,基本上都能够有效的导入进来。

▲国家体育总局冬季训练中心

接下来就有一些相关的配套,我们用水厂的车间改造成为网球馆、网球馆公寓。它南面又结合原有的区域宿舍改造成为酒店,围绕它有一系列的办公、商业、餐饮、休闲娱乐。中间有一个产业作为引爆点,必然就会带出一个与之相匹配适应的一个小的产业链条。在这个产业链条,有了一个核心的体育产业,就会有与之配套的衍生产业,再往后拉长产业链条,比如说媒体的制作、转播、相关运动器材的企业总部、展示中心等等,在周边进行织补。 有很多是在大的上位规划下面随着城市设计植入新的锚点建筑之后,在依托这个锚点建筑再牵引出与之相匹配的小的产业链条,这个是我们在城市设计里面比较多的关注问题。

05 巨构与人的尺度

Q:首钢从生产型的空间向公共型的空间转变的挑战是什么呢?生产型的空间区别于常态的工作区、商业区以及居住空间,是如何创造性的展开设计的呢?

薄宏涛:我们知道工业区所呈现的空间要素和特征,包括视觉认知,跟我们生活日常有很大差别。所以大体上至少有两个工作是要做的,一是改变它的单体尺度关系。我们做法就是在工业巨尺度的系统里面植入契合人生活和驻留的中尺度和小尺度,进行植入、缝合和链接,使之更适宜人的日常使用。 二是从布局和规划层面,在原来的高密度工业空间里面进行抽丝剥茧的梳理,决定保留或拆除。以工业遗存的拆除或缝合营造宜人的步行街、聚集的广场,亦或小的口袋公园等一系列城市空间,变工业导向的布局为城市布局。从单体层面的尺度转换,到城市层面的尺度转换,通过这两点把一个工业区域转换成属于城市和人的区域,也就是我们说的产业空间向公共空间转变的基本动作。

▲“天车广场”

这两个工作做好了才能把一个工业区域转成一个属于城市的、属于人的区域。

06 记忆与记忆的载体

Q:对于工业遗产的非物质层面,比如说集体记忆,历史积淀是怎么在设计里面体现的?

薄宏涛:阿尔多·罗西(Aldo Rossi)提出的集体记忆是和记忆及情感附着的物质载体相关联的。人头脑中对于历史空间和场景的情感要素正是附着在激发影像及视觉记忆要素的物质载体背后的。如果没有这些载体,比如说这些厂区高大的工业构筑物,集体记忆就变成了无本之木,等同于被从这块土地上抹去了。所以设计首先就是对附着着的集体记忆的物质载体的梳理和保存。

▲由三高炉博物馆的水下展厅看向高炉

之所以谈更新和再利用,需要对它进行功能转换。如果不转换,那就会成为工业遗址公园,而不是一个更新的园区。所以在此过程中,和原有场地的工艺状态、工业构筑物保存量、以及保存的系统性和完整性是相关联的。 我们是希望相对系统性的保留一整套工艺流程中的重要建构筑物,而不是一座漂亮的厂房,这就是我们刚才说到的城市记忆的一个重要的物质载体。

07 程泰宁先生是我们的标杆

Q:能否请您介绍一下您所在的团队,由程院士主持的筑境设计及工作模式,程泰宁院士给团队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

薄宏涛:我从2006年加入程先生的团队,至今15年过去了,筑境也从当时一个三十多人的工作室发展到7个分公司、500多人这样的规模,工作模式自然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变的是,我们一直保持了从程先生那里学习到的推动项目的工作节奏和思考方式。 程先生曾提出“立足此时,立足此地,立足自我”。个人认为,“立足此时”表达的是一种当代性,即设计应当关注当下的一些社会问题和学术热点;“立足此地”强调的是在地性,强调对土地、对城市要有深刻的认知,建立起设计和在地之间的情感上的联系;“立足自我”,则是要求设计师本人首先要有自己的设计观,以及对待项目、职业的认真负责的态度。 老先生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依然是每天早上九点钟出现在公司,晚上七点半才离开。团队中能有这样一位导师级的人物,给大家带来的精神上的鼓舞和感染可想而知。所以回到刚才的问题,我认为老先生对专业的态度及精神,是公司最大的财富。

08 后工业时代的诗意

Q:在团队过去的一些工业遗产的项目中有很多关于中国古典美学和哲学的一些理念的体现和人文化的处理,比如说道家思想,中国古典园林的转化,还有包括对自然的处理等等,这些处理使得工业遗产的巨构一下子显得柔和起来。这是否是表明工作室在面对工业遗产项目上有一套自己的哲学方法论?这是否跟筑境所在的江南地域的属性有关?

薄宏涛:我们知道,程先生的作品中一直呈现出一种“江南性”,但我认为这是一种在地型的表达。比如加纳剧院就有很强的动感和力量,这是非洲的文化属性在设计中呈现的状态。所以程先生做的设计,是在于立足此时和立足此地,既然在江南做的创作,它就必然带有“江南性”,当然这和我们公司总部所在的城市杭州,和当地的一些人文积淀也有一定相关。

因为在这块土地上去做实践,你就需要关注这块土地,关注它背后的人文和社会要素,自然会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到感染。所谓“江南性”是我们对于人文、自然与建筑间的关联性的自然而然的表达。 至于工业遗存是否需要引入这些,我认为不尽然。其实这都是基于刚才我们讲到的两种尺度转换的一种设计手法而已。设计首先需要把工业尺度转化成人的尺度,然后思考在这个基础上,怎么能够让这些建筑变得更加开放,让它的使用更加具有诗意,改变原来工业建筑冷冰冰的状态。我们希望人在一种创造的情境中能够进入进去,就是人在画中游的场景。以冬奥广场为例,我们设了一些开放式的步道,空中的连廊,对这些建筑进行串接,让他们在工作之余,有一些休闲放松的场所,和行走的路径。

▲首钢西十冬奥广场中的立体步行系统

这其实也是基于几方面的考量,第一,基于功能上的考量,我们希望冬天或者下雨天的时候使用者可以通过室外的连廊就可以很轻松的到达目的地的场所。

第二,外部其实有非常好的景观,无论是我们中央的花园,还是场地周围的自然环境,我们希望创造一些外部空间的路径,让人在使用路径的同时,能够让人和自然能够发生一种微妙的互动和对话关系。这个也无法判断它只属于江南,其实还是中国人关于天人合一的自然认知,我们希望我们的行为和自然是一种和谐相处的状态;

第三,其实我们是要考量这个事情的城市公共性和后奥运时代再更新的状态。奥组委2022年之后它是不是还承租这块土地,离开之后这个场所给谁用?这是我们考虑的另一个问题。它终将回归城市,承担城市职能,所以它应该更具城市性。我们设定的这些路径是开放的,一路都可以走通,这就把我们一个传统的,二维城市的步行系统,变成一个多维的步行系统,让人能够更多的跟城市公共空间接触和对话,这个是建筑的公共性和城市性,在后奥运时代,是非常重要的。

▲改造前的冬奥广场整体鸟瞰

回到我们改造的初衷,就是希望要把工业遗存厂区变成一个重要的、积极的、有活力的城市组成系统,变成城市肌理中的一部分、一个活跃的元素,而不是以前那种僵化的,或者是阻隔城市发展的这样一个产业梗阻。我们所做的一系列的动作,其实都是跟这个目标相关联的,至于它是不是真正有很强的江南性,倒不是重要的。我们确实希望通过这样一些手法,让使用这个建筑的人和自然,能够产生一些良性的对话关系。而这个,才是我们的初衷。■